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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嗚...嗚...」男孩的哭聲持續著。殺人魔委屈而憤怒的吼著男孩。亞明緊握拔釘器,謹慎地靠近,而男孩也看見逐漸靠近的亞明。「很好,他沒發現。6公尺...5公尺....」亞明算著與殺人魔的距離,進入攻擊範圍後,亞明緩緩舉起拔釘器。瞄準了殺人魔的後腦勺,攻擊!!

「啊啊啊啊」殺人魔注意到男孩眼神的些許的變化而轉身,降下的拔釘器因此打偏,刺進殺人魔的肩膀,鮮血瞬間湧出,殺人魔痛苦哀號。同時間一張張影像經過鎂光燈曝光後成像在亞明腦海中。下著雨的午後、視線不佳的轉彎處、兩個老人、驚恐的神情、刺穿擋風玻璃的樹幹。

「等等,那兩個登山老人!為甚麼!是我做的??」墜落山谷前的記憶湧入腦海,墜落前他撞上兩個下山的登山客。午後雷陣雨降低了能見度,山路看起來也更為陰暗,加上酒精降低了反應力。轉彎後的汽車在看到兩人之後來不及煞車,衝撞下去。引擎聲伴隨著背後的強光,兩個正要下山的老人驚恐地看向後方。老先生在零點幾秒的時間將太太推了出去,汽車輾過了老人後失控墜谷。最後一幕在樹木刺穿擋風玻璃後消失。亞明臉上的表情變得憤怒許多。

「噹!」殺人魔抽出腰間的刀,向亞明揮去,卻被拔釘器擋了下來。

「看你的表情,想起來了嗎!這些記憶是我們共有的!憑甚麼只有我要承擔這些罪孽與痛苦!!」殺人魔咆嘯,亞明流下眼淚。亞明很清楚,酒駕肇事不該被原諒。自己終身必須為此自責。

「你有種殺了我!你不殺我,我會殺了這孩子!」殺人魔語帶威脅。亞明咬牙,再次舉起拔釘器又是往頭部攻擊。

「剎!」拔釘器準確刺中頭部,鮮血再次湧出。伴隨著更久之前的記憶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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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辦公室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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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欸,聽說你騷擾客戶啊?」主管坐在桌前,一隻手撐著臉,很不客氣地看著亞明。
公司很多人都知道,小張前天下午告訴亞明:給A公司的樣品因為與B公司相同必須更改。並假藉著通知A公司的名義向亞明取得A公司的窗口電話。當時小張還說:「我知道如果這時候打去對方一定會刁難你,不如我聯絡吧!我也算是前輩,這點罵,我沒問題的。」當時亞明感動到快哭了,殊不知後來小張直接將亞明談了兩個月的案子整碗端走。「你好,請問劉經理在嗎?我想談談之前的企劃案,對對!甚麼?那個案子已經簽訂了?不是還在更改樣品?好的,沒關係!再見。」這是後來亞明向A公司詢問的結果。沒想到詢問當天下午就被叫到主管辦公室。

「不是,是因為...」亞明想辯解,卻被主管直接打斷。

「還有理由啊!!!!」主管直接打斷在主管眼裡,只要你有能力,案子就該是你的,沒談下來說明你沒能力。雖然主管知道是小張搶走的,但對於主管而言,不論案子是誰拿到的,主管都有業績獎金。

「亞明啊。我覺得你呢,很善良。會想跟客戶打成一片。但今天A公司劉經理打來,直接告訴上頭,說因為你,他們將再重新評估這次的合作機會。剛剛我也被叫去開檢討會了。」眼看是時候提升小組平均素質了,主管停頓了幾秒後開口。

「幾個月下來,你的才能都無法發揮。我認為,公司限制了你。就連你談了兩個月的案子。公司還是沒能力將他打下。」亞明點頭回應,對亞明來說,這裡的主管跟小張  都是垃圾。明知知非對錯,卻又能錯怪他人,最後還能講得滿嘴漂亮話。也罷,反正這樣的小組,不待也罷。

「沒關係,我遞辭呈。」亞明忍住怒氣,平靜的說。

「雖然是這麼說,但明天消失我會被扣績效。你能請假到月底嗎?」主管微笑。

「你幫我壓假單吧。明天我就不會出現。」亞明說完,立刻走出辦公室。在經過茶水間的時候,小張上前來搭話。

「聽說你準備走了?」如果不是你,我需要離職嗎?雖然亞明想這麼回應,但要離開了沒必要這麼惡劣。

「你怎知?」亞明回應。

「喔,主管說的啊。」

「主管?」剛剛才決定的事,不可能立刻知道的。

「他今天早上開完會跟我說的啊,他說要你走路。喔對了,案子是我簽的。」擺明就是要惹亞明生氣,但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,亞明也只是回了一句「喔」。

「那我再告訴你,其實阿,案子之後還是會跟公司簽。只是我跟劉經理說過,這禮拜可能會有一位已經離職的業務冒用的公司的名義找他,請劉經理向公司抗議說受到騷擾,以免商業機密遭竊。」原來,一切都是小張設計好的。在茶水間揍了小張一頓後,亞明東西收了就離開了。之後的便來到山產店喝酒。

 

「你知道這些記憶,我一點都不想要嗎?哈…哈…哈」殺人魔虛弱地笑著,很累很累。如果只承受那些傷痛、罪惡。死了或許是種解脫。鮮血已經順著殺人魔鼻樑、側臉、後腦杓流下。

「真正受害的,其實是殺人魔吧?不,或許我該稱他『陰暗面』吧。」之前只要想起主管,彷彿隔了一層毛玻璃,現在這些記憶都出現了。亞明知道,這個人就是自己。也是他替自己背著十字架走到現在的。

「噹!」將拔釘器丟置一旁,亞明無法再對他出手了。

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你承受這麼多痛苦,我才是最該死的,我該怎麼做才能補償你?」亞明握著陰暗面的受,流下同情的眼淚。

「這句話…就足以還我公道了……」陰暗面笑了,那是解脫的笑容。他的身體漸漸消失,痛苦的記憶再次湧入亞明腦中。

從年幼遭受家暴,後來父母離異。最後被棄置山中,然後在孤兒院長大,以及之後遇到的各種傷痛。而亞明也想起這個露營場了,父親很久以前帶他來玩過,在陰暗面身上唯一的快樂記憶。這是因為陰暗面剛才攻擊了男孩吧?亞明抱著陰暗面,他更擔心陰暗面的消失。

「別走啊!!我跟幼年時期都欠你一個道歉!!謝謝你也對不起你!!」亞明哭喊著。

「我收到你的道歉了,你還有其他該面對的…….」

手中的重量,消失了。


<續>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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